某个星期天的早晨,去参加城市创文志愿者活动。公共汽车上,我对面坐着一位妇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短发,略微向上转起,着一袭蓝底白细米花连衣裙。她的胸前戴着几朵白色的小花,用别针很随意地别在一起。花儿是那样娇小柔嫩,纯洁无瑕,玲珑可爱!这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可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清这是什么花。
在端午节前后,我见过许多人戴花,老的,少的,年轻的人儿,戴在胸前或插在发辫上——那是栀子花。这花有着栀子花一样的白,却比它小。难道是小栀子花?!哦,不是的,我可没见过这么小的栀子花,而且这个时候,栀子花也差不多谢了吧,于是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妇人。
妇人将皮背包放在座位的右侧,紧挨着自己。她将装小白菜的塑料袋放在自己的膝上,一片一片摘掉枯*的叶子,放到另一个塑料袋里,很优雅地把袋口扎好,然后干净利索地,一齐装进红色的环保袋里。这时,有人上车了,妇人连忙从右侧座位上拿起皮背包,很谦和地笑了笑,把皮背包连同环保袋一起搁到自己膝上。当妇人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眼睛直视前方的时候,我知道这是什么花了——它是这个季节,人家花栏上、阳台上,兀自开着的茉莉花。
也真是的,怎么能不知道茉莉花呢?!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茉莉花就有“蒸油取液,作面脂,头泽长发,润燥香肌,亦入茗汤”的记载。今人亦多用其美容,食饮。茉莉花放入鸡肉、鸡蛋制成的汤中,便是茉莉花鸡片汤了;与玫瑰花,和糯米一起煮,便成茉莉花粥了;与白砂糖,或银耳一起泡制,即成茉莉糖饮了。
隐隐花香随风飘来,将我的思绪带到了年的上海世博会,那是一个以“城市,让生活更美好”为主题的世博会。一个国家一个国家的展馆里,不是高楼,就是高科技。当然,似乎也有雪山,有田园。但,对于我来说,那都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它们显得那样笨拙;唯有走进中国馆,浓浓的中国味扑面而来,一曲《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的歌声循环绕馆,让我震憾不已——刹那间,我感觉到的是阳光,温暖,还有忠诚和纯洁质朴的爱。
多年来,我一直困惑不解,为什么,那里的烟火气息,那里的人间情味,是其他所有国家馆都没有的呢?!原来,《茉莉花》的歌声里还有,妇人环佩青衣、盈盈素面,在洗衣抹桌拖地,在折菜洗米做饭,等待她的孩子放学,等待她的夫君收工归来。她用洗米洗菜水浇阳台上的茉莉花;她摘下几片花苞,泡上一壶茉莉花茶;她又摘下几朵花,别在自己的衣襟上。
多么冰雪聪明,贤淑可爱的女子呀,我的心一下子沉浸在茉莉花的清雅和幽香里,沉醉在温暖和爱恋里……这时,我又忆起泰戈尔写的《茉莉花》来:
当我第一次双手捧着这些白色的茉莉花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甜蜜的回忆。我生平见过许多快活的日子,在节日的宴会上,我也曾跟着讲笑话的人大笑;在灰暗的雨天的早晨,我吟哦过许多飘逸的诗篇。但是,当我想起第一次双手捧着这些白色的茉莉花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甜蜜的回忆。
当我第一次见到,胸前戴着茉莉花的妇人的时候,我的心里充满了幸福温暖的回忆。我生平看过许多名著改编的电影,从电影里看到许多明星扮演的贵妇,我也时时惊叹她们的美丽和富态。但是,当我第一次见到,胸前戴着茉莉花的妇人的时候,我将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优雅的神情与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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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
薛俊杰
作者简介
冷月,湖北大冶人。某国企职员,*石市作协会员。一个热爱大自然的人,一个遵从内心的人。与文字相伴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