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琴
(作者:韩继贵诵读:吴桂芝)
我书桌里放着一个口琴,当我每次打开盒子看到它时,总是在我脑海中浮现出厦门前线的战友,那一张张青春年华而熟悉的脸庞,使我思绪万千。
我当兵第一年,被整编到*直侦察队,春训刚结束,就又派去厦门水兵大队集训队培训海上通讯业务。学习三个月后,一回来就又投入到海上*事训练中。
由于外出学习,拉下了好多*训项目,我需要从头开始,努力赶上班的整体水平,那个苦就别提了。我所在的九班丘班长(福建小登岛人)看我很吃力的样子,就找我谈心,他说:“小韩,你三个月的时间,已拉下了不少课目,你不在连队,上半年进上等兵*衔也没你,你别有思想包袱,要下功夫迎头赶上,我相信你能做到。”听了班长的话,我也看到自己的差距,就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领导希望,决不拖班的后腿。
海上游泳训练,我有基础,很快过了关,但划船训练让我吃尽了苦头。我们北方山区人家,从小没见过船,当第一次踏上这木船时,头晕腿软,险些掉入海中。要说摇船,那可是“大闺女上轿”头一回,摇撸划浆更是陌生。我班有位和我一起入伍的战友,姓傅,江西九江人,他的家就是长江上做运输船的,他划的比老兵还好,我就是个“旱鸭子”,真是“赶着鸭子上架”啊!
有一天晚上,月光明媚,念保俊(福建平潭岛人)排长突然抽查我们班划船情况,要求每人都划一段。当我划时,速度慢,方向偏,摇摆不稳。坐在船头上的排长,拉长着脸,严肃而生气的训责:“你小韩划的啥!这样能完成任务吗?吃干饭的!”在旁的一位老兵陈某(福建南安人),他为我打抱不平地说:“他才学了几天!再说人家是北方人,从没学过,慢慢来吗!”只看到排长翻着白眼看我。回到营房,大家都入睡了,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暗暗地流着泪,想家,想亲人,想排长的训斥。自己学不会怪谁哪!如果真要参加战斗,不会划船,那不就等于送死吗?我一定要学会。于是,在今后的训练中,我虚心请教,细心体会。划船这活,双浆好掌握,最难的是摇撸。一是木轴容易脱出;二是浆板容易水飘或吃水太深拉不动;三是左右手推拉不协调使划浆无力。以上原因,造成船头不正,船体不稳,甚至会使船原地打转。在以后的训练中,我不断摸索规律,渐渐地提高了划船技巧,很快过了考核关。这下,班长像是松了一口气,班里战友们都刮目相看了。正是:人生哪有多如意,事在人为存恒心。排长更不用说,见我不笑不说话。记得有一次外出回营房,我在排长和班长前面走,听到他俩用福建话又说又笑,我好奇地回头问:“你们笑啥?”排长笑着说:“我俩笑你走路的样子,屁股一摆一摆地……”。说是笑话,但却感到我在他俩心里的份量。事情发展果真如此,到了10月份,排长积极推荐我加入共青团,以后成为团骨干,因*衔冻结准备去销*衔制,所以,我是列兵到改制的。
丘班长又找我谈心。记得那是一个秋色的夜晚,我俩坐在海边的土石丘上,海面平静,只有几艘机器拖船在航行,不时发出阵阵马达声。天空月亮高高挂起,星星眨着眼像是对我们微笑。微微海风吹拂在身上,虽然有些冷意,但此时和班长坐在一起,心里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因为班长讲话的态度和蔼而亲切。他和我拉家常,知道我水土不服,就让我喝蛇汤,这样可排*防*等等。讲着讲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琴,轻轻地吹了起来。他吹的是那么清脆、韵味而动听,一下子吸引了我。这个说话不利索,又不爰说话,实实在在的漁岛人,怎么会吹口琴啊?班长问我:“你想学口琴吗?很好学的,我可以教给你。”“行!我买个口琴班长教给我”我接着答应道。
到了星期天,我去厦门市买了这个口琴,在晚上的业余时间里,就练习歌曲,学口琴,但只学了些基本技法,由于工作变动频繁,就逐渐放下了。但是,口琴却成了我对战友老班长的永久记忆。
作者风采
韩继贵,字景然、锦贤,沁园阁主人。汉族,年8月生于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
年参*,曾在福建前线海岛两栖侦察部队,后调原福州*区司令员家当保卫员、曾在*区保卫队、警卫营一连、*区司令部直*部、上海第二*医大学等单位任职,年转业后,在原莱芜市委市*府部门任职。
本人自幼酷爱书画,同时爱好业余写作,文章曾在当地报刊杂志发表,并接受电视台多家媒体采访。近几年还连续出版了4本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