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莫把从*看成特别现象
前日，杨振武从人民社副总一职调任上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与新闻打了30多年交道后步入*坛，让“从*”现象再次成为热点。有媒体盘点了近年来“从*”的案例，早期的王晨、徐光春、刘奇葆、张宝顺，到不久前的央视王志任丽江市副市长、新华社的伍皓任云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并请舆论专家分析了这一现象。(《南方》11月19日)媒转载用的标题很吸引人:官场出现从*新气象，集中于舆论战线。作为一个媒体从业者，虽然为同行走入仕途感到高兴，但真不觉得这有什么特别之处，算得上什么“官场新气象”，也无须大加阐释。首先，无论与过去比，与国外同行比，还是与其他行业比，从*和新闻人当官，都不乏先例。中国新闻史上不乏其人，梁启超早先是个媒体评论员，后来从*了；胡适原先是个新闻人，后来当官了；名范长江后来官至*务院新闻总署副署长和国家科委主任；媒体人胡愈之后来当到了文化部副部长——翻许多高官的履历，不少人都有当的经历，并非近年来才有的现象，并且一直以来都有，如今只是过去的延续。国外就更正常了，远的不说，近的就有美国广播公司国会新闻琳达，在奥巴马上任后就被任命为美国卫生与人类服务部助理部长。业而优则仕，是世界通则，不值得大惊小怪。再与其他行业比，这就更算不上“官场新气象”了。从本行业、本领域、本系统的优秀人才或合适人才中遴选官员，这是各行各业的惯例。卫生官员很多是从医生中选出来的，都有从医经历。比如，现任卫生部长陈竺是一位血液学专家，副部长*洁夫是肝胆外科专家，前几天还亲自主刀为病人做了胆囊切除手术。教育部，前任部长周济原是华中科大的教师，现任部长袁贵仁原是北师大的教师，几位副部长也都是教师出身。同样，能源、财*、审计、农业等部委都是如此，为什么其他部门“本行人当官”被视若正常，而“从*”就觉得是很特别的新闻？只是诸多行业中一种很普通的职业，如果对官员的履历进行一次统计，就发现这个行业从*的人，并不比其他行业多多少，正常分布罢了。媒体不能因为掌握着话语权，就夸大本群体的从*现象，并进行过度渲染和阐释。从属性上讲，从*，也算不上什么官场新气象。其实，媒体与*治之间本来就没有一条很清晰的界限，尤其是中国官办媒体的体制下，在官方媒体这个层面上，媒体人与*治圈原本就分得不特别清楚。媒体一般都有着相应的行*级别，两种不同的序列是可以进行“交流”的。从*，很多时候只是系统内的职务调整。比如，新华社云南分社副总编，与云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是同一行*级别，伍皓从新华社到宣传部任职，是新闻宣传系统内一种很正常的平调。此次，杨振武由人民社副总调任上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也符合系统内的选调惯例。这算不得媒体新气象，也不是官场新气象。很多专家都说，从*，这对*府与媒体的沟通、官员与舆论的交流会起到良性的作用。比如，暨南大学新闻学院教授林如鹏就说，出身的官员比较集中地出现在舆论战线，这些官员了解新闻规律，能够做到“内行管内行”——也许会有这种效果，但期望值不宜过高。要知道，决定一个地方新闻宣传和舆论生态的，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新闻体制和整体*治生态。所以，一个地方领导出身于新闻宣传系统，并不表明这个地方的新闻舆论就比其他地方更宽松和开放；一个地方领导履历中没有经历，也不表明他就不懂新闻规律、难以和媒体交流。事实上，舆论最为开放的广东，其领导并非出身于新闻系统。它的开放，是这个地方的整个*治生态决定的。所以，不要把“从*”看成多么特别的现象，更没必要上升到“官场新气象”的层次，阐释出诸多并不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它只是中国官员选拔中正常的职业流动，不必因为涉及媒体自身就特别强调并赋予深意。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