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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曹尔,西宁人。诗见《参花》《中国诗影响》《现代诗美学》。长桥之于流水,白浪之于微光,清远之于冲和,这就是文字对于我的意义。
长江诗歌出品
初雪,你的目光
人潮熙来攘往,当我回首,
你消失得比初雪华丽。
徘徊良久,心里顿生久违的感动;
迷离的双眼开始探求,
街灯昏沉,再无相侔的踪影。
你的目光清澈如水,
宛如和光同尘的琥珀发出闪光。
你含蓄的目光,多年来
将我困在雪月、风花之中,
我却依样满怀着惊疑。
你的目光还是侵扰了我,
为了世上最难留住的东西。
你的目光雪一样凉薄,
却给我突逢的欣喜,大雪载途,
使我以另一副颜面示人。
与其留恋,不如歌咏
在江边丝丝缕缕的薄雾里
在午后与我的左肩斜切的浓荫里
在接近傍晚绯色的夕照里
我不免穿过多个虚无的夏天
为你消磨掉了半个青春
径自踯躅于潇潇暮雨里
从江面吹来的潮湿空气分外清冷
但是隔着八年之久的重重夜幕
连我自身都逐渐暗淡下来
仿佛我从不曾坐在那里
在那些彻底朽化的美梦里
我看到许多蔓延开来的青苔
顺着我倾倒的躯干直抵眉心
辗转过了多少好看的舞榭亭台
我已为生活的大潮淹没的一个
在如露如电的纷纭尘世里
我的哀伤和怅惘再无人提及
多少钻心旧事被我一笔代过
虽然私下里也会非常想念
但仅限于无人知会的时候啊
今夜我愿四海为家
猎猎西风扫空了如锦的流云,
恰逢暮色四合之际,我兀自抵达。
胡乱在列的毛巾、香皂、杯子、衣物,
一一归置停当。间或回身,
稍自检视,我苦于清点一己之私——
清晨,我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迁出。
形似于温静、闪动的一颗露珠,
到了它在压弯的枝体上变干,
我的骨子里多渗入了一分水的性情。
我挤出更多的泪水和汗水,
它紧紧包裹着一点期许,一点狼狈,
一点我没来得及细说的遗憾。
微如草芥,生命的负荷经已够重了,
我仍时时有意加重于它;
厮混于世,我既可以是露水之态,
也可以是颠扑的沙石之容。
伴随着我的唯有丝线般的低鸣,
细碎的雨声,时需剔除的胡须而已。
与子书
我决意在摇篮边再待一会
此刻你的啼哭,未经假饰
你的红得发紫的小手
和脸上那股子嗔怪劲头
一时间停了下来
不错,你的声息
短促、轻微而且熨帖
当我将你揽入襁褓之时
从你闪光的眼中
探察不出喜欢
更没有表示拒绝
当你长大了,束缚于你
甚而我和你的母亲
会显得越来越拘囿
但愿吧,以后你的生命
像一只鲣鸟
自有蓝天碧水的承托
又足可像礁石不倒
基脉纵横
在狂飙巨浪中昂扬
又或者,所言皆非
与子书之二
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再到无名潭,
你不时停在繁盛的花草旁,
被无聊的发现摄住心魄,
接着让你的好奇心给难住,只好一味敷衍着。
阳光打在蓓蕾、茎叶、花纹上,
我只觉它可意的姿容
比我十年前看到的那枝稍逊,
彼系我祖母所植。
此外,花开花谢,日落鸟归,
莫过于如览千人一面,不会产生噱头似的发问。
与生活无干或者因果的问题,
我全不放在心上。
你的声音被铿锵的山石拨转到低处,
你不知道人人处于坚壁清野的环境里,
有多少怜恤与温情,
均匀地撒在一花一草之上。
你不知道漫游的大人们在找寻些什么,
也不知道有多少泛滥的悲伤。
如顽石磨灭已尽,你所感知到的点点滴滴,
也曾真真切切的滋润过我,
我不过被磨钝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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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刊日期: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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